乡村工匠黄苑诗: 让潮汕金漆木雕“繁花”盛开
潮汕金漆木雕是中国民间艺术瑰宝,以历史悠久、木雕工艺精湛著称。繁花在农村传统手工艺日渐式微的乡村大背景下,海丰县漆匠黄苑诗以实际行动扛起传承发展民间艺术的工匠重任,让这门古老而又神秘的黄苑技艺开枝散叶。
黄苑诗1984年生于汕尾海丰,诗让盛开15岁开始师从父亲学习传统金漆木雕技艺。潮汕黄苑诗的金漆父亲是海丰县知名的老漆匠,将家传技艺悉心传授给儿子。
一刀一漆一金,余庆堂内蓬荜生辉
在黄苑诗开创性的作品中,我们看到了传统工艺的影子。他擅长在古建筑元素上进行金漆绘制,九游如梁柱、门窗、檐角、木椽屏风、匾额等,还会在石制牌匾上进行金漆技法的应用。这些都是他从民间老艺人那里学到的宝贵经验。
子承父业髹饰金漆
潮汕金漆木雕历史悠久,地方特色鲜明,以饱满繁复、精巧细腻、玲珑剔透、金碧辉煌的艺术风格而著称于世。美轮美奂、造型各异的器物品类,那生活气息浓郁、民俗意蕴深厚的题材纹饰,那惟妙惟肖、纤毫毕现的雕刻工艺,那豪华富丽、流光溢彩的漆金技法,形象地展示着潮汕人的审美情怀和文化风貌,散发出独特魅力和迷人风采。
雕梁画栋
潮汕金漆木雕在其制作过程中,首先要拟好图稿,再根据雕刻对象实际需要选好木材,其工艺流程大体要经过凿粗坯、细雕刻、髹漆贴金三道工序。黄苑诗包办的正是第三道工序。
代代相传的老物件亦能历久弥新,作为代际间承载记忆的“时光机”,其原料、技艺、工序都相当讲究。
髹金漆版“鸟语花香”
原料不能省,就金漆而言,金漆制成是往油漆中加金箔或金粉,上好的金箔原料源自香港,由纯金打造,7、8张手掌大小的金箔薄片成本价就要近千元。由此漆成的物件能做到百年不变色。
工序不能偷。先将猪血、桐油、砖粉、石灰水等原料按比例搅拌成油灰,再以捉缝灰、通灰、使麻、中灰、细灰等步骤,对古建筑进行披麻搂灰,俗称“一麻五灰”。
油浆干后,先用笤帚将表面打扫干净,用铁板向缝内捉灰,使缝内油灰饱满,再分层填灰,将缝隙细细填平,线中鞅角处须贴齐。干后,用金刚石或缸瓦片磨之,并以铲刀修理整齐、以笤帚扫净,以水布掸之,去其浮灰。单是捉缝灰一步,便有许多讲究,要求漆匠做工严谨、认真细致。
融汇中西兼收并蓄
相比其他同行,黄苑诗的创作独具特色。他不仅继承了中国传统漆艺,还汲取了西方绘画中的精髓。他从小对美术绘画情有独钟,曾专门到广州学习素描、油画。在创作过程中,黄苑诗运用西方绘画的透视法则、色彩层次、明暗对比等技法进行创新尝试。
“雕梁画栋,我擅长的是后者。” 画栋只是泛指,梁柱、檐角、神龛、匾额、几案、屏风、木床都是黄苑诗的“画布”,古建筑、祠堂、厅堂、厢厅都印遍他的足迹。
老物件也能历久弥新
黄苑诗带记者游历他刚完工的祠堂“余庆堂”。红瓦绿檐,高脊巍峨,飞桷凌空,画栋胜梁,造型富丽堂皇,庄严肃穆。步入余庆堂,仿佛回到古老的时光,集中展示了金漆木雕、嵌瓷、灰塑、彩画等工艺。梁上画作笔触细腻,祠堂历经翻修焕然一新,让人沉浸在古朴与美丽的交融之中。
黄苑诗擅长在祠堂建筑的柱子及其他元素上进行绘画创作。他的构图更加细致精巧,色彩也更为绚烂多姿。这与中国传统写意风格有明显区别,更贴近西方油画的细致逼真。在笔者看来,这正是中西绘画艺术碰撞的产物,打开了民间艺术发展的新天地。
写实与写意风格融汇贯通
黄苑诗在构图上,吸收了中国绘画散点透视的传统技法,在人物题材作品上,往往依据故事情节的发展和题材内容的需要,把不同时间、空间的人物组合在同一画面上,分成主次和上下,采用“之”或“S”形的构图形式,依次联系起来,来龙去脉交待清晰,层次分明,布局匀称,使之成为有机的整体。
据黄苑诗介绍,父亲有不少同门师兄弟曾从事西方油画临摹工作,他们有的来到深圳“大芬油画村”创业。充分汲取西方绘画精髓应用至创作之中,是这个派系的显著特点之一。
在传承中锐意创新
黄苑诗没有墨守成规,他不断改良传统髹漆金工艺。他致力于调制出更牢固的粘布胶水, 采用矿物质原料研磨作料,改进传统的“一麻五灰”工艺流程,让作品的颜色和涂层更持久。这需要持之以恒地反复实验,才能取得突破。
“心中有画谱,下笔如有神。”黄苑诗也在绘画手法上不断创新。他提高了传统木雕相对单一的用色,实现了画面色彩的丰富和调和。红色是他最常调制的色系,调和油漆和颜料,依画谱渲染不同着色点,绛、赤、朱、丹、红、茜、彤、赭、绯在方寸之间流转。
展馆中的潮汕金漆木雕
心无旁骛的专注、锲而不舍的坚持、品质至上的追求,这是黄苑诗一直恪守的原则。
潮汕金漆木雕的雕刻工艺反映了当地漆匠心灵手巧的悟性,吃苦耐芳的精神,稳打稳扎的作风,其典型的“潮色”“潮味”在全国的髹漆金工艺中独树一帜。但由于从业收入低微,入行门槛较高,所以年轻人多不愿学,“我带的20多个徒弟全部转行了,真的担心后继无人。” 黄苑诗无奈地叹息。“我们只想把老一辈的工艺传承下去,让更多年轻人了解和喜爱。”
【记者】何雪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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